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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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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母心中不高興,但又不好跟史湘雲發脾氣,畢竟人家才是個孩子,只好耐心的問道:“為什麽啊?姑祖母這不好嗎?”

史湘雲笑呵呵的撲了過去,摟著賈母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,然後頗為自得的說道:“姑祖母喜歡雲兒,雲兒高興呢!只是沒辦法啊,我家老太太離了雲兒便睡不著覺呢!太招人喜歡了也不好啊!”

史湘雲說完,還一臉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看著史老太太。

史老太太被逗樂了,“你個雲丫頭,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!誰舍不得你了,你離了我啊,我還能睡個好覺呢!”

賈母也笑了,這個鬼丫頭!

這時候,史湘嵐在史梓仁的提醒下知道發生什麽事了,立刻跑了過去,抱著大姐姐的胳膊不松開了,“大姐姐,我的!”

這下子大家都笑了,史湘雲尤其笑的得意,“姑祖母你看,我說的沒錯吧!我真的很受歡迎的,老的小的都離不開我!”

史王氏笑的只抹眼淚,“姑太太您別說,咱們家啊,沒了雲丫頭,還真是不行呢!不說二丫頭了,就連我那小丫頭,一睡醒,也要鬧著找她大姐姐玩呢!”

賈母聽了這才作罷,摟著史湘雲姐妹兩笑道:“雲丫頭果真這樣重要?那還是算了吧!”

賈寶玉聽了不滿的嘟著嘴,王夫人坐在下面,剛要摟過寶玉心疼心疼,賈母便看見了,松開湘雲姐妹兩,伸手摟過寶玉摩挲著,又答應了寶玉這般那般許多條件。

王夫人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頓了頓,方才收了回來,臉上表情不變,依舊是那個慈眉善目的菩薩。

說話間,進來請安的各家親眷多了起來,賈母便笑著說道:“你們都別待在我這了,琥珀,送二姑娘她們去她大嫂子的屋子玩去吧!寶玉你留下,雲丫頭你!”

史湘雲舉著湘嵐的手說道:“我看著二妹妹,來前我答應了三嬸娘的。”

賈母三番四次被史湘雲拒絕,再多的喜歡這時候也淡了,便點頭不語了。王夫人倒是因此高看了那克父克母的丫頭一眼,還算有眼色,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奪了我寶玉的風頭!哼!無無父無母的丫頭,若再沒幾分眼色,怎麽活啊!

史梓仁自認為是大人了,待會便要去前院和父親在一處的,自然不便和妹妹們一起過去了,便拉著兩個妹妹的手,叮嚀囑咐了半天,要乖,回家給你們買糖吃,不許亂跑,回去帶你們去園子裏糊風箏去,雲雲。如此這般說了好長時間。

賈家二姑娘迎春是庶出,大房老爺又不得老太太意,向來沈默慣了的,見此情狀也只是微微一笑,耐心等著。賈家三姑娘探春雖是庶出,但向來親近嫡母,王夫人對她也還算不錯,因此膽子大些,“大表哥快些說吧,天都要黑了。”

史梓仁有些不好意思,住了嘴,只拿眼睛看著史湘雲姐妹兩,史湘雲拍著胸脯保證,“大哥哥放心吧!我會照顧好二妹妹的!”

史湘嵐也嬌憨的說道:“我聽姐姐的話!”

史梓仁這才放心的去前面了。

賈探春笑著羞羞臉道:“雲妹妹,你都這樣大了,大表哥還不放心你啊!”

史湘雲昂著腦袋,“大哥哥那是關心我呢!不管我多大了,在大哥哥心裏我都是孩子呢!”

賈迎春忽然說了一句,“表弟還帶你們糊風箏嗎?真好!”這話一說出來,賈探春也不說話了,她們兩可沒這樣的好哥哥,不管是去了的賈珠還是如今的賈璉,都沒這樣的好心情,肯跟她們這些庶妹糊風箏啊什麽的。

一行人去了李紈的院子。賈珠是去年冬天沒的。也因為賈珠沒了,所以王夫人才起了心思,為了保住自己在榮國府至高無上的地位,讓自己已經十四歲的女兒參選!因此,李紈的院子裏冷冷清清。

李紈得到消息,迎了出來,“二妹妹三妹妹來了啊!”惜春因為年紀小,被乳母抱下去睡覺去了。

“大嫂子,這是史家大姑娘,二姑娘。雲妹妹,這是大嫂子,嵐”賈迎春說不出來了。

史湘雲笑呵呵的說道:“我家二妹妹是山風嵐!和大嫂子家的蘭哥兒音同字不同。”

說話間,一行人已經進去了,正趟在榻上玩耍的賈蘭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立刻擡起頭來,看著眾人。

李紈笑了,走過去抱著賈蘭起來,“蘭哥兒,見過兩位姑姑。”

賈蘭此時才一歲多,雖然還小,可是卻有模有樣的向史湘雲等拱了拱手,可見被李紈教的很好。

史湘嵐從姐姐嘴裏得知這個侄兒的名字和自己同音,頓時大生知己之感,於是對賈蘭十分感興趣。兩個人坐在一起,玩起了一個白玉九連環。

賈探春驚訝的說道:“這個白玉九連環仿佛在二哥哥那見過?好想是舅太太送給二哥哥的生辰禮物吧!”

李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沒有說話,身後的丫鬟素雲說道:“是寶二爺的,那次寶二爺看到了蘭哥兒,便送給了蘭哥兒了。”

賈探春這時臉上也有些訕訕的,按理說,賈蘭才是二房名正言順的繼承人,甚至應該排在二哥哥之前,只因為賈珠之死,讓王夫人嫌棄上了李紈和蘭哥兒,因此蘭哥兒這個長子嫡孫在榮國府的地位,別說比不上二哥哥了,甚至連二哥哥房裏的大丫鬟都不如。

因著這一幕,因此彼此間的氣氛有些尷尬,史湘雲顧作不知,只陪著妹妹玩耍。賈迎春向來是個二木頭,戳一下都不知道動一動,所以沈默不語,只專心研究墻上的一副字畫。

李紈也不作聲,只管坐在那裏,看著手上的繡圖。

賈探春尷尬不已,只是那白玉九連環,環兒當初見了也曾鬧著要過,還被太太借機訓斥了一頓姨娘,說姨娘連孩子都教不好。所以記憶深刻,因此在大嫂子這裏見到了,一時有些驚訝,所以才脫口而出。誰知道最後竟然會這樣。

一時,賈探春也有些委屈。

氣氛正尷尬間,忽然門外傳來了賈寶玉咋咋呼呼的聲音,還有他的大丫鬟可人、媚人溫婉的聲音,“寶玉,二爺,你慢著點跑,當心摔著。”

賈寶玉手裏拿著一支薔薇花,興奮的跑了進來,“雲妹妹,雲妹妹!”

史湘雲翻了個白眼,這個賈寶玉還真是,都擺明了不搭理他了,怎麽還上趕著來了呢!果真是有了妹妹就忘了姐姐了。

“二哥哥安好,不知二哥哥找我有什麽事?”

“雲妹妹,你看這花好看嗎?我特意選了半天,選了一朵最好看的。只有最好看的花才配得上雲妹妹你啊!”賈寶玉笑嘻嘻的說道,將那多朵大紅色的薔薇花遞到了史湘雲跟前。

史湘雲暗地裏翻了個白眼,誰喜歡薔薇花啦,我喜歡的是蓮花,蓮花懂不?不過還是算了吧,若是這呆子以後要給自己采蓮花,掉到湖裏去那就糟了。史湘雲想了想,還是忽悠他不要沾花惹草的比較好。

“二哥哥,花兒在枝上開的好好的,你做什麽要將她摘下來呢?這樣多不好啊!這花兒雖然美麗,可你摘下來,不過一會兒就要枯萎了,只有待在枝頭上才能美麗的更久啊!而且,你將花兒摘了下來,能欣賞她美麗的只有我們少數幾個人,這豈不是辜負了她的美?不如讓她自由自在的在枝頭綻放,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能欣賞她的美麗,這樣豈不是更好?”史湘雲絞盡腦汁且費心費力的終於說出這番話了。

說完之後,史湘雲自己都覺得累的慌,哎呀媽啊,好累啊!她好長時間沒說過這麽長的話了。

可人媚人聽了,期待的看向賈寶玉,二爺這個喜歡摘花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偶爾也會發生被蜂子蟄的事,老太太和太太不會責怪二爺不該摘花,只會責怪她們這些人沒伺候好二爺,若是二爺真聽了史大姑娘的話,從此以後不摘花了,就好了。

賈寶玉聽了後,皺著眉很是想了一會,方才鄭重的說道:“雲妹妹說的對,以後我再也不摘花了。就讓她在枝頭肆意的綻放吧!”

史湘雲倒是高看了賈寶玉一眼,他這話說的還挺有幾分詩意的。

可人等暗地裏松了口氣,雖然知道這位爺向來沒有長志,今兒說的話,或許過不了幾日就會忘了,可是好歹能松快幾天也是好的啊!

賈寶玉沒待一會兒,前頭就一疊聲的叫著二爺,原來是賈母一時見不到他,擔心了。賈寶玉不願意離開這個才見面的雲妹妹,迎春、探春姐妹倆勸了半天,可人媚人好話說盡,也沒用。

史湘雲無奈了,“二哥哥,老太太惦記你呢,快過去吧!待會宴席的時候不就能見到了嗎?男子漢大丈夫,作何小女兒姿態!”

可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,自家這位二爺向來不喜歡聽這些的,哪只今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,賈寶玉居然沒有絲毫不悅的聽了,只是臉上還依依不舍的看著史湘雲,“雲妹妹,那我先過去了啊!待會見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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